【林忌評論】反送中 三位戰友的控訴


2019.07.01

梁凌杰 35歲。盧曉欣 21歲。鄔幸恩 29歲。三位年輕香港人,選擇以死亡,去控訴香港政府的麻木不仁。在法律上,他們的死因表面看,是自殺;在法律以外,大家都非常清楚,是他殺;殺人兇手,就是中國共產黨與港共政權。

有人說,不要再稱呼死者為烈士,甚至不應稱為義士,理由是這種「自殺」已成為了風氣,怕引起再有人仿效;當然關心香港民主路上的朋友,在這段期間應當盡力互相看護身邊的戰友,提防再有年輕人想不開;但大家想問的,一條「送中條例」的《逃犯條例》,為何會令這些年輕人想不開?為何這麼多年輕的生命,甚至當中有很多人,在子彈面前,在催淚彈面前,都不曾害怕,卻選擇自我結束的方式,留下遺書對政府作出控訴?

盧曉欣在牆上留下血紅字體的遺言,她說想以自己的小命,成功換取200萬人的心願,請大家堅持下去。鄔幸恩在Facebook留言說:「七一我去不了,其實真的絕望透了,所有的事情也讓我覺得沒有明天。我是會被社會淘汰的花枝,漂流在河上,而不是在樹上盛開的繁花。」有傳媒藉此轉移視線,歸咎於其他問題,然而他們的遺書卻清楚表明,除了政治問題,就只有一個根本問題:香港的年輕人,既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未來,因此自尋短見;歸根究底,這就是香港的社會制度造成,就是香港政府以至權貴的一連串厚顏無恥的謊言所造成,就是香港的主權,在22年前由一個民主國家,交到專制獨裁的中共所造成。這個政權當年宣稱「50年不變」,說是「一國兩制、港人治港、高度自治」,結果大家有目共睹,就是年輕人竟選擇以死控訴。

現實就是今日的香港,年輕人再努力,其絕大部份都不會得到回報——政制改革被封殺,缺乏資本就沒有出路,即使努力以至有能力,大部份人都一世成為樓奴。那些靠投機炒賣起家的,那些幾十年前有幸「上車」的,甚至依靠年輕人供養的,不斷攻擊這些年輕人,說教指他們「不努力」,甚至以中共黨媒的井底之蛙之見,班門弄斧說要教年輕人學識「國際視野」。然而真相是甚麼?年輕人以手機軟件組織無大台示威,不怕槍彈對抗暴政,9小時內眾籌670萬,兩日內設計、聯絡刊登了幾十份全球報紙的廣告,這一切對那些「親共廢老」而然,自己弱智無能,對這一切無法理解,就陰謀論指控這是「勾結外國勢力」,不但抹黑年輕人收錢示威,甚至含血噴人說人「收錢自殺」,正是這些人令人作嘔的言行,才令很多年輕人,覺得一切都沒有意義,覺得做甚麼,也無法改變這個社會,才令他們想不開,而走向絕路。

我們的社會很荒謬,有很多專家叫大家「不要理會」那些繼續留下冷血言論的人,然後戒用一兩隻字眼,就可以制止年輕人尋死的念頭,這當然是絕不可能;特首以至一眾高官的冷血言行,一堆老年紅衛兵當代義和團,口說「支持警察執法」,卻在金鐘會場見人就打,由打議員到打路人,見到記者也瘋狂指罵追打,最後連中共黨媒大公報的記者都打傷,要送院治理,而所謂「警察」就任由這些「撐警察」的暴徒任意打人,不作執法,再故意作大其示威人數。

當這個社會由上至下,都是由這些滿嘴謊言的人士所領導;年輕人之所以想不開,正是教育導人向善,他們相信的是善,真相卻是顛倒是非黑白。他們相信真誠,每日卻要對著那些無恥的嘴臉,天天賣弄對其主子的獻媚,正是那些人,在謀殺香港這個社會;正是那些人,在謀殺我們香港的年輕人。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匈牙利詩人裴多菲這首詩是騙人的!1849年裴多菲的死,並沒有爭取到匈牙利的革命;大家的死亡,絕不會令那些泯滅人性的人,有半絲的反省;而對爭取公義的大家來說,每一個戰友的白白犧牲,都是在打擊與傷害同路的朋友。我們要活著,因為相信時間在我們的一邊;我們要活著,是因為相信我們的存在,才足以保護身邊的至愛;死亡,只會便宜了我們討厭的畜牲,只會傷害我們熱愛的人與事。最近一個月的事,雖然動搖不到政權,卻改變了社會的很多人,而要實現這些改變,要靠大家的每一雙手,去一起改變我們的未來。

我們需要你,一個也不能少。


(以上評論純屬作者個人觀點,並不代表本台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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