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經拆局】一人之選,不二之選
李家超缺乏政務官經驗及商界支持,一度淪為特首選舉中的黑馬,但隨著習近平未來五年面對中美關係進一步惡化,甚至對台灣動武的機會愈來愈高,他首要考慮的不是誰更有利香港的國際金融中心地位,而是誰可以令自己的安全系數提高。那麼,李家超就是不二之選。
在李家超跑出之前,坊間對特首選舉也有不少猜測,包括很多人認為,香港經濟如今正處於谷底,因此很需要一個在經濟金融上有專才知識的特首,來挽回目前的困局。
因此,財政司司長陳茂波,一度成為熱門人選,既看重他比較溫和的路線,亦是較具財金背景的官員。 有資深傳媒人兩周前甚至有良好意願,預測中央會要求具備中港監管經驗及國際聲望的史美倫出任下屆特首。
但當時我已對這個想法不以為然。大家回想一下,由九七年香港回歸以來,歷屆特首,包括曾任財政司司長的曾蔭權,在經濟金融政策方面,提出了甚麼思維?又有哪個是擁有自己創新的經濟政策意念?
今屆特首選舉特色,相信是只有一人出閘,美其名是避免前兩屆唐梁之爭,引起的建制派內部撕裂。
但實際效果是,李家超會成為中央史無前例在競選前,已經獲得國家機器全力支持的特首候選人,真正「未出閘、已上任」,將令其他建制(包括梁振英)及商界無可選擇,都要圍繞在他身邊作出支持。
這樣的結果,就是無論外界有多不滿,或者認為他缺乏經驗,但在中央的強力支持下,這些反對聲音都會消失。
表明心跡
看李家超的參選記者會,具體政綱固然欠奉,但就不止一次表明心跡:參選原因是「出於對國家的忠誠」,更稱「忠誠是基本條件」。
被問到在政商界欠缺人脈,李家超指,作為特首最重要是公平公正,與部分人無深入關係,正可確保政府公平公正處理事情,重申自己無任何包袱,並會以整體利益為首要考慮,而非個別界別的利益。
這種無政經人脈的缺點,居然被扭曲說成是「無任何包袱」,可以肯定是,他上任後必然出手整頓目前中央認為香港的最深層次矛盾:「共同富裕」,鬥地主之日不遠矣。
不過對李家超而言,更迫在眉睫的是如何執行國家任務,當中包括應對香港資金外流及台海緊張的地緣政局。
《經濟學人》提出,李家超的選擇與過去四任的特首截然不同,他的大部分職業生涯都是作為一名警察度過的,即使在內地來說,地方領導人也鮮有具備如此專業背景的人。
因此《經濟學人》認為,很容易看出為甚麼黨會喜歡李家超。他積極執行中央政府對香港實施嚴厲的《國家安全法》,以防止前一年的騷亂再次發生,顯然在香港粉碎異見分子,仍然是黨的首要任務。
香港會否實行資本管制?
去年六月底,當政府改組由李家超擔任政務司司長,我已在自己的專頁發表一篇「警察國家與金融中心」文章,當時已指出,「對國際投資者來說,警察國家最大的影響不是甚麼民主選舉或個人自由(根本事不關己)。他們最擔心的,是政權一旦認定國內金融系統及資本主義制度受到衝擊,他們可能會實施資本管制,之後再將貨幣大幅貶值,甚至容許外債違約。」
其實去年開始,建制派內已不時傳出消息,認為政府需要採取措施壓抑不斷流出的港人移民潮,包括被帶走的巨額資金,其中不少是針對根據中國國籍法,並不承認雙重國籍,認為當局可以藉此出招針對移民人士。
去年三月,本地社交媒體就廣傳入境處修改「香港居民」定義,包括連續三年或以上不在香港,有關人士會喪失永久性居民身份。由於事關重大,並引起社會恐慌,當局不得不澄清,有關條例僅針對「非中國籍人士」,並指有關法例在97年後就一直沿用至今,並沒有改變。
近日流亡到海外的前立法會議員許智峯,已經證實自己及家人收到政府發出財產限制令,禁止處理在香港的任何財產。
時事評論員程翔提出,李家超很大機會會藉《基本法》23條立法,完善目前國安法未有的條文,包括加入資本管制。
雖然香港目前仍是資金進出自由港,但留意內地過去一年已不斷收緊資金外流情況。
香港會否跟隨?當然這是對金融中心「核彈級摧毁」,但正如國安法,有誰會想像到在香港執行?這方面的法例一旦實施,由強硬派擔當特首就是不二之選。
真正不二之選
今天習近平要問的,不是未來五年香港的金融中心地位能否維持,而是一旦中國真的如俄羅斯一樣,未來若有機會向台灣動武,到底誰人在香港任特首更能夠保障自己的安全系數?誰人最有能力將香港微弱的公民社會反對聲音完全消滅,避免傳導到內地,影響十四億同胞?
這個由在李家超宣布競選的當天,與中國領導人關係密切的商人盧文端評論也可以看到端倪:他說,香港需要一位「鐵漢子」的領導人,他可以抵抗「美國和英國的壓力」,「不假思索」地執行國安法。
前中央政策組全職顧問練乙錚更表明,習近平揀選李家超出任特首,目的正是為日後出兵台灣鋪路。原因是香港處於獨特的地理優勢,加上物流運輸蓬勃,有強硬型官員掌握政權,就方便日後利用香港駐軍,甚至直接出兵台灣。
前立法會議員郭榮鏗亦有類似分析,他稱,過去三年香港的遭遇,都令我們必須認真對待習近平,不應低估中國民族主義對他的外交和國內優先事項的影響,相信台灣問題習近平不會留給下一代。
這些分析是否危言聳聽?由中方一直對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不願作出譴責,甚至乎暗中容許科技及金融企業支持俄羅斯經濟,想到這裏,一切似乎已經相當合理,也解釋了為何林鄭月娥仍不算是理想人選,只有由「警察國家」接掌權力,一切才能按著習近平的劇本進行。
-顏寶剛
(以上評論純屬作者個人觀點,並不代表本台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