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富評論】 人民銀行自毀信譽

一紙張可以變成一張鈔票，靠的，就只有一個信字。

人民銀行今個星期接連將人民幣匯率的中間價下調。第一次下調，就說是一次性的行動，不存在趨勢性的問題。怎料，第二天，又來一次大幅下調。當然，只是兩天的行動，不可以說是一個趨勢，可是，這樣的預期管理，結果令到許多人超出預期。

現在，我見到越來越多人相信，人民幣會一直貶下去，除非是人民銀行間歇性的干預。可是，人民幣的間歇性干預，才是真正的一次性，下調，才是趨勢。人民銀行就在這個星期，形成了人民幣貶值的預期。故事的教訓是：謊言說得多，不會令謊言變真話；謊言說得多，會令本來是真話，都被人視為謊言。

出現人民幣貶值預期又怎樣？毫無疑問，現在的情況，是人民幣有需要貶值，不過，人民銀行卻不可以讓人民對人民幣失去信心，因為當人人都放棄人民幣，結果就會造成資金外流。

當然，未必人人都可以兌換外幣，將錢調動到國外。這些人就會選擇購買資產和物品。原則上，這些人會將鈔票變成實物；最直接的，應該是房地產。不過，通常這種資產的調動，都是中期的，所以在短期，還是避免不了資金外流的趨勢。

資金外流，就會造成人民幣再進一步貶值。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這是一個惡性循環。

北京政府經常強調自己有大量外匯儲備，有必要時可以作出干預。不過，實際上，人民幣有需要貶值。所以，最好的結局，是人民幣沒有貶值預期，但匯率卻可以平穩下降。現在的情況卻是相反，就是人民幣需要下調，偏偏每次人民銀行干預，卻是要抬市買人民幣。換言之，這就是外匯儲備將會如何被消耗。

不過，匯率的變動，只是整件事的一半。最重要是一直以來，有不少企業，收入來自大陸，以人民幣計價，可是他們的負債，卻是美元。最普遍的，就是房地產公司，尤其是那些在香港上市的。比較特殊者，有如美國的蘋果公司；它們過去幾季的最大收入增長來自中國，可是同時這家公司也大規模舉債，所以這間美國公司的股價，也跟隨人民幣兌美元的匯率，一起下沉。

話雖如此，蘋果公司的財務穩健，最多只是對未來一、兩年的盈利有損。可是，大陸的企業，要同時面對經濟衰退和這種突然而來的驟變，很難說得準，會有怎樣的結果。

如此下去，北京又可以怎樣處理這一場金融危機？要知道，金融危機可以變成社會不穩，到時又是否政府可以處理的情況？曾幾何時，許多人都相信，只要是共產黨要做的事，沒有辦不到的。當這個信仰的光環失色，這個政權的管治認受性難免會面臨威脅，到時要救市也更加困難。這也解釋了為何北京如此著緊去處理今次經濟危機，問題是，北京真的有這種能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