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樂偉書評】《金正恩的外交遊戲:你不知的北韓核武真相》


2018.09.07
book.jpg 【鍾樂偉書評】《金正恩的外交遊戲:你不知的北韓核武真相》

踏入2018年以後,朝鮮半島局勢忽然從2017年的站在劍拔弩張之際,步進了北韓主動與國際社會和解的和平之路上。作為北韓最高領導人的金正恩,2018年初起卻擺脫掌權平壤政權6年多以來的常態,首個重要舉措,是因應年初平昌冬奧契機,金正恩先派出龐大的北韓選手團與文藝表演團參加冬奧,後來也透過其妹妹金與正親身到訪首爾,與南韓總統文在寅直接會面,拉近兩國的信任。而到了4月底,兩韓更正式踏進近十年來的難得的親密關係,藉金正恩與文在寅兩度在分隔南北韓的板門店內舉行峰會,並簽署兩韓共同發表的「板門店宣言」,表明平壤堅定推進棄核的決心。

後來,就在東北亞各國商討如何與平壤攜手解決核問題之際,美國總統特朗普忽然決定接受金正恩的私人邀請,與平壤就如何推進朝鮮半島無核化舉行世紀性的雙邊峰會,並取址新加坡舉行,震驚全球。雖然二人曾經在欠缺互信基礎問題下,就舉行峰會的誠意短暫地出現分歧,但幸好最後在文在寅再次訪問華府,作為北韓與美國的橋樑,遊說兩國珍惜難以建立的友好氣氛,力陳無論如何也要舉行峰會以後,結果特朗普與金正恩二人成功促成了6月12日的美朝歷史性在位元首會面,並以簽署「聖淘沙宣言」作為峰會的高潮一刻。

新加坡峰會過後,原來圍繞著朝鮮半島的高潮氣氛,又再回到平靜狀態。究竟如何鞏固北韓將會履行特朗普所說的,要求平壤必須達至「全面、可被驗證與不可逆轉」的棄核承諾?另外,美朝世紀性峰會以後,周邊各國包括韓國、中國、日本與俄羅斯,針對北韓實施一段日子的經濟制裁措施,會否在平壤適度地按國際社會的棄核要求後,陸續放寬?為了溫故知新,近日我找來並細心閱讀了由著名北韓通、擁有豐富訪問北韓經驗,並且貴為日本朝日新聞駐首爾支局的局長牧野愛博,她撰寫的新書《金正恩的外交遊戲:你不知的北韓核武真相》,希望能從找到問題的答案。

作者牧野愛博的新作《金正恩的外交遊戲:你不知的北韓核武真相》,全書分為七大不同章節,都是以北韓過去二十多年間,橫向的外交與軍事不斷發展,再配以縱向從金正日到金正恩兩代領導人的轉變,分析出北韓發展核試與其導彈技術,背後環環相扣的外交計量,究竟能帶給北韓甚麼利益。但正如書中作者毫不諱言地坦白說到,觀乎過去一段日子北韓對核武的重視程度,再審視今天美國總統特朗普在選舉政治影響下,為求連任而在未有全盤計劃作前題,便決定與金正恩會面,單方面期望此舉能讓北韓放棄核武,未免只是過份樂觀而已。

根據牧野愛博的觀察,北韓不論是在金正日或是今天的金正恩管治下,任何舉措只能有兩大目的,一是為了實質外交利益,二是為了鞏固軍事力量以尋求國家安全。談到外交,一向以來北韓都是維持奉行對外帶有絕對敵視的取態,極少情況下會主動與鄰國接觸,尤其是正值周遭環境對北韓缺乏好處,平壤更不會踏出門外與外界交往。上一任南韓總統朴槿惠年代,外界一直對兩韓關係在她的主導下,未曾投有絲毫的樂觀期望。

但原來在朴槿惠與金正恩之間的不友善氛圍,不全然是她個人責任。透過牧野愛博提供的消息分析,這原來是源於朴槿惠需要絕對遵從時任美國總統奧巴馬,對平壤實施全面封鎖平壤的政策,才發生的情況。而後來朴槿惠政府通過私下進行暗殺金正恩的計劃,更使兩國的互信跌進谷底,亦讓平壤決斷地切斷一切與首爾的連繫。所以,話雖說回來,不然,若不是奧巴馬的影響,我們或許早於2015年左右,便有機會目睹兩韓峰會的發生。

說到軍事,作為北韓國家的核心武器,核武一直是金氏政權只會接受短暫妥協,但絕不完全放棄的自保工具。正如書中所說,美朝雙方曾經多次就如何解決北韓核問題,進行了二十多年的談判,並簽署過不少核協議。只可惜,正如書中引用了曾經參與第一次朝核問題的美方代表羅伯特・加盧奇的一句說話——「我們都被北韓欺騙了!」正好反映了經過無數次被北韓的謊言欺騙以後,今天美國政府與人民,根本不再對任何北韓就核問題許下的承諾,抱有任何信任。

當下美國總統特朗普一反常態,拋開固有框框,試以商討商業合約的作風,與金正恩開展核和談。在這場猶如賭局的外交博弈下,究竟是誰勝誰負,還是二人各懷鬼胎,項莊舞劍,志在沛公,為的都是一場鞏固各自權位的外交把戲?不消年多,我們便會知道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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