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第十八屆中央委員會第五次全體會議上週閉幕。會議製訂了第13個5年計劃的10大方向,不過,民間對此似乎興趣不大,卻把注意力集中在一孩政策的時代終結。這個持續了30多年,為不少腐敗官員製造貪污口實、為大量婦女帶來災難的國策劃上句號,引爆了民間輿論的浪潮。(卡帕 /羅文山 報道)
在此次會議的公報中,當局在對開放二孩政策進行表述時,呈現了兩個核心的資訊,首先是堅持計劃生育的基本國策,在這個前提下,才是全面實施一對夫婦可生育兩個孩子。從2013年到現在,持續2年多的計生政策去留的體制內爭論以此收場, 臭名昭著的計生體系和衛生部門合二為一,屬下官員的飯碗得以保全。
7月22日,人民網的輿情監測顯示,第一財經日報稱國家計衛委等部門已經著手進行全面放開生育二胎的評估和推進,旋即引爆了輿情。相關新聞多達2000條,有關微博541條,微信1200篇。僅@頭條新聞在新浪微博發起"全面二胎"的話題,截至7月24日13時,就有938萬閱讀量,6萬人參與投票,相關評論2.3萬條。根據監測曲線圖顯示,從當月10日至26日,該議題遠遠超越所有的話題,成為社會焦點。
開放二胎消息一經公佈,立即成為焦點。而民間反解構創作也立即火爆,並在當天即達到高潮。中國網路從業人員稱,幾成刷屏之勢。
律師李長青在其朋友圈轉帖了部關於放開二胎神評論稱,421陣型變成422陣型,中場球員要被累趴下;這生的哪是孩子啊,分明是接盤俠;今天下午朋友圈有人預告今晚有關於計劃生育政策的重大新聞,剛看過CCTV新聞聯播,終於鬆了一口氣---五中全會沒有規定必須生二胎。
這僅僅是當晚數以萬計的網路反解構創作狂歡的冰山一角。但根據網信辦此後下達給所有商業網站的刪帖禁令顯示,反解構的狂歡引起了黨的輿論管控部門的不安,計生依然和高校、民族、宗教事務一樣,是中共政權敏感的政治紅線。
紐約城市大學政治學教授夏明告訴本台記者,中共基於經濟壓力,緩解社會矛盾,試圖增加執政合法性等目的開放二胎,但民間卻並不買賬,其本質依然是民眾對自己無力掌控自己命運的一種抗議。
他說:中國的計劃生育政策呢,違反的是做人的一個根本,基本上是作為政治的工具,以獲取他所謂的經濟成長。無論是毛澤東時代鼓勵多生,還是鄧小平以後只許生一胎,其實都是違背中國老百姓根本的人權和根本利益的。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的生命、我們的身體、一切的私人空間的任何的決策,最終都被他們在完全耍弄、在操控。所以我覺得這種反諷表現的是中國老百姓對自己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和自己的命運,更沒法影響公共政策的一種無可奈何。
對於放開二胎政策可能給中國社會帶來的社會療效,夏明認為,在中國經濟陷入困境的現實下,加上政府民生投入缺位,中國白領階層是否會有動力回應這個政策,很難說。
他說:但是呢因為中國現在進入了一個拐點,陷入一個深度的經濟危機了,如果我們現在活著的人現在都在掙扎,都沒辦法保持自己的生活水平的話,這些孩子在未來的成長過程中,無論就學、海鷗就醫,讀完大學以後還要就業,這些都會給父母帶來非常大的壓力。中國的白領階層,他們有沒有動力願意生孩子?
官方宣佈放開二胎的當晚,線民立即進行了中國城市生存的常規費用計算,即便是根據現有的物價標準,即便是不經歷任何波折和意外,要讓一個孩子到大學畢業,家庭為此的最低付出為47萬元。兩個孩子則需要近百萬。這遠遠超出了90%家庭的承受能力。
原中國藝術研究院教授、政經專欄作家吳柞來認為,計生造成的人口和社會危機,現在來彌補,可能來不及了。特別是中國社會一直是一個雙軌制的運行的社會,權力和財富階層與普通民眾在分享社會資源時,處於完全不對等的狀態。在這種背景下,試圖用新增加人口來挽救陷入困境是政治和經濟問題,收效難以預期。
他說:比如醫療的問題,根本的問題是雙軌制。中國的處局級以上的幹部佔用了70——80%以上的醫療資源,他們的醫療是不計成本的。下層的老百姓和農村人,完全靠市場。這種雙軌制,造成了中國現在的醫療沒辦法改革。它必須要讓窮人享受更多的福利,富人得多掏錢,中國剛好相反。所以,中國政府無論怎麼投入醫療,最後都會落入有錢人的口袋當中,老百姓非常困難。
他還表示,教育也是一樣。這兩個重要的民生領域,成為既得利益獨享的特權空間,改革就無從說起。在這樣的背景下,原本屬於新增人口主力軍的中產階級,他們是否會因此邊緣化,依然和權力地位密切相關。在這種背景下,原本受限於計生政策與官帽捆綁的官方人士,成為了這個政策事實上最大的受益人。
他說:新出生的人口的話,應該是所謂的中國的中產階級,還有一部分是農村人。只會是他們經濟狀況變得更困難。這部分人會不會邊緣化,這個與他們的家庭地位有關係。
在民間的輿論解構中,中國民眾對此也有清楚的認識。他們為此創作的段子是,領導生兩個,一個當官,一個經商。草民生兩個,一個打工,一個當兵。
面對洶洶的輿情,曾因創造了無數的計生災難而備受國際社會指責的中國計生體系,依然在強調自己作為管理機構的合法性。但中國衛計委從辦公廳,法制司、計生家庭發展司、宣傳司,資訊諮詢熱線,都無一例外的拒絕本台記者的採訪要求。湖南省衛計委負責人在接受記者採訪時稱,現在懷孕,可能也能趕上全面實施。也立即遭遇了國家衛計委的當頭棒喝。
中國計生政策的重災區之一貴州省衛計委一名高員在接受本台記者採訪時稱,湖南方面世亂說的。如果現在生二胎,依然要罰款,理由是計生條例還沒有修改,就必須執行。
他說:你是要參照湖南,那是胡說的,是亂說的,他是假的。明確告訴你不可以。現在就懷孕,如果在條令修訂出來之前現在就是違法的,肯定要堅決罰款。現在法律沒有修訂,條令沒有修訂之前,就按現在現行的法律法規執行嘛。
2年前,中國當局宣佈,單獨夫婦可以生二孩。據官方公佈的數據稱,截至2014年12月,全國符合條件的1100萬對夫婦當中,只有106.9萬對單獨夫婦申請生二孩,而生育的僅47萬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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