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波獲獎,可否推動中國民主?

諾貝爾和平獎頒獎典禮曲終人散,中國對被判監的異見人士劉曉波得獎,在國內外採取強烈杯葛及高壓措施,引起國際社會更關注中國人權及民主狀況。劉曉波仍身陷囹圄,倡議民主自由的《零八憲章》被定性為顛覆綱領,海內外民運人士對推動中國民主道路,有不同的見解及做法。內地人士認為劉曉波得獎是歷史意義多於真正推動民主,但也有認為,結合維權人士的力量,終有一天可達至民主。 (海藍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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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諾貝爾和平獎委員會主席亞格蘭12月10日致頒獎詞時表示,委員會的意圖是通過頒獎,來突顯人權、民主與和平之間的關係。在中國有不少持政治異見者,他們對很多問題持有與政府不同的觀點。劉曉波所獲的嚴刑,使他不再僅僅是人權運動的一個重要代言人,幾乎一夜之間,他成了中國人權運動的民族和國際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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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貝爾和平獎委員會主席亞格蘭。(粵語部海藍拍攝)

在挪威出席頒獎禮的香港支聯會副主席李卓人表示,劉曉波獲得諾貝爾和平獎,對今後推動中國民主運動有幫助,他所起草的《零八憲章》成為焦點,劉曉波為此被中共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判處入獄11年,《零八憲章》成為基本人權及價值,對他們在大陸及香港推動有很大幫助,因為這是全世界肯定的事。諾貝爾委員會無論主席發言,以至音樂會兩位巨星對劉曉波的發言,巳打動不少人,今後他們推動《零八憲章》巳不用說話。

李卓人又指,往後要做的事是如何用形勢去深化憲章行動,如何令大陸、香港以至海外及全世界的人都簽署《零八憲章》,將數目擴至最大。這次劉曉波獲獎,對大陸人民簽署起了鼓勵作用,相信海外及香港,可以將訊息帶到大陸,而網站扮演重要角色,另外,香港很多訊息可以帶到大陸,所以他們要擅用這自由去聲援內地的民運及《零八憲章》活動,香港多搞憲章活動,對內地人民有影響。

他說:明年辛亥革命一百週年,那是機會談《零八憲章》及辛亥革命,辛亥及零八所講本質一樣都是民主、人權,革命尚未成功,全中國都感受到,明年是一個機會,推動《零八憲章》及辛亥革命一百週年,這個可用來鼓勵人繼續支持中國的民運及《零八憲章》。

另一名出席觀禮的中國維權律師關注組主席何俊仁則表示,劉曉波今次得獎最重要顯示,將來推動中國民主的主要力量來自內地,中國這個最強大的專制堡壘,最脆弱的地方來自堡壘內,亦即是內地的力量,也是中國政府最害怕的地方。至於劉曉波身在獄中,不代表《零八憲章》沒法繼續發揮影響力,這份憲章不僅屬於劉曉波,內地第一批簽名有303人,他們有些在憲章公佈前,曾作修改撰寫,然後才把最後版本放到網上,不能忽視這三百名公知識份子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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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0日,何俊仁,李卓人,劉慧卿在奧斯陸參加諾貝爾和平獎火炬遊行。(粵語部海藍拍攝)

何俊仁又認為,在封閉的社會內,很多事情發生是沒法知道,例如蘇聯即將解體前,沒人知它會解體,劉曉波和很多知識份子做這些事,是為這個民族製造素質,將來始終有契機,逼到民主的門打開,一些權力下放機制實施,這些軟力量使民主制度可以實行。

他說:諾貝爾和平獎不只是理論性宣言,而是和平抗爭運動,運動的道德力量,大家知道這303人冒著很大的政治冒險去做這件事,它用沒組織但有聯繫,很温和的方式寫出國家理想藍圖,這個運動生命力很強在於它温和、普及,不是舉桿起義,很煽情的政治語言及理論,和平獎在於和平浸透式抗爭方式。

諾貝爾和平獎頒獎禮進行後,大陸進一步對《零八憲章》進行打壓,當局在發行量最大的官方《參考消息》,以第八版頭條形式刊登一篇由德國人撰寫的文章,並以《零八憲章》是顛覆綱領作標題,內容談及憲章與普通人權呼籲有本質區別,它不是抗議信,也不是人權問題的解決方案,而是一部全面的政治綱領,如同1977年捷克異議份子撰寫的《七七憲章》,呼籲推翻蘇聯政權一樣,劉曉波及其追隨者起草《零八憲章》的實質是要求廢除《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及解散現有國家體制,然後完全按照西方標準重建政府。

大陸資深傳媒人、首批零八憲章簽署者高瑜表示,劉曉波被定為「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一個寫文章的人為人權進行呼籲,郤被判入獄11年,這本身就很荒唐,這巳經是對全社會的威脅,但是當局認為這個威脅不夠,它在《參考消息》登了這篇文章,等於告訴民眾不要跟《零八憲章》接觸,憲章是危險的東西,以此阻礙人民了解《零八憲章》,另外,就對《零八憲章》的簽署人作嚴密的監控,全國這種人不是少數,當局郤採取暴力鎮壓手段。

高瑜又指,如果想藉劉曉波得獎而推動《零八憲章》,會遇上很大的困難,就是當局會對社會上的維權運動及民主運動,進行嚴格防範。這次劉曉波獲獎影響很大,但是中國政府嚴厲打壓,所以不會形成高潮,但是民主運動發展的基礎很多是中共政權一手造成。

她說:真正的社會難題,它們沒有好辦法解決,要求社會進步,建一個公正平台,公平讓各階層發表意見的這樣一個《零八憲章》,又被堵死,被打成顛覆中國的綱領,所以我覺得中國現在經濟問題,政治問題,只能愈來愈嚴重,因為它不是一個體制那種的辦法,完全用好像毛澤東時代那種階級鬥爭,那種對待社會出現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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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延海在奧斯陸。(粵語部海藍拍攝)

以國內人士身份出席頒獎禮的萬延海則認為,中國從沒有民主到有民主,中間站了警察、軍隊,共產黨站在這裡,那麼怎麼來實現民主推動社會變化,需要很多策略。第一是令共產黨自己內心放棄共產主義,如果不能接納普世價值這東西,急速的政治變化也是危險的。第二是看到各種各樣的社會反抗,各種各樣的群體利益受到傷害,這些人為了基本的生存及自己的權利會組織起來,怎麼來把民主理念和群體維護自己利益的行動結合起來,這些工作也都需要做。第三,需要大量橋樑的項目,把這些人結合起來形成力量,讓這些在政治上有承諾的人站在一起,讓它變成上百萬人,這可能性會出現。

他說:你這種社會服務團體,如果獨立社會組織,為民眾提供更多服務,它可以改變人的看法,人們在社會上不僅把希望放在共產黨或政府身上,開始看到其他選擇;第二個是當民間組織到社群裡工作的時候,它的符號把民眾聚在一起。

對推動中國民主運動,萬延海認為可以超越《零八憲章》簽署者,與各類維權人士結合,政府當然會打壓,但當這些人回到自己的圈子工作,政府找不到他們,有需要時又聚在一起,所以有橋樑的工作來支持、鼓勵推動的人,回到有需要的民眾那裡,當他們聚集在一起,社會的合力非常強大,這種推動民主的方式像愚公移山,需要較長時間,但郤是可行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