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同學﹕你知道我都出事了嗎?而且是比較重的。在(奧運)開幕前,我就連續受了兩次是公安的調查。兩次都是很驚魂的,第一次是來我家。來的是一個50幾歲的老人,和一個20幾歲的年輕人。他們都不是本地人,我發現他們有很濃的口音。
我們一陣客套之後,他們開口就問:你高中的時候為甚麼不讀公立學校?花了這麼多錢,去讀所謂的國際學校。與你一起學習的同學是怎樣?是不是都很反動?你們成立了這多學會,是不是有一個叫甚麼廣播學會?
我對這問題,感到一到露水。至於是不是很反動?我們私立學校都是來自非富則貴的家庭。他們因為在體制內,對中國社會了解得比我們的聽眾還要多。他們多數人都有用破網軟件上網及收看衛星電視,而且是父母安裝的。加上私校有不少的來自港、澳、台的師生,當然是多元化。我就把這些情況告訴他們。
至於他們所說的廣播協會是甚麼?我就不知道了。他們說:據說(廣播協會)資金是來自境外,是一個對社會有潛在威脅的組職,成員以你們學生的為主。還說是你與你女朋友陳巧文成立的,到底有沒有?(國安質問到)我越聽就越奇怪,我身邊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他們對我進行一番思想教育之後就走了,這次是兩小時。
7月30日,(父親的單位收到)出了一個國安局的通告,於是我父母親知道了。他們也愕然了。
大約到了8月4日,他們又來了,叫我到派出所去一趟。他們走前還對我父母說,保證沒事!要再核實一些事情。在車上是有講有笑。一到了審訊的時候,他們就好像玩京劇變臉一樣,變了臉。一進去就破口大罵,一審就審了六個小時。
記者問:第一句破口大罵怎樣說?
陳同學說﹕裡面一共是三個人。第一個說每晚蒲到三四點,簡直就不是人!說我禽獸不如!哪來是人?我反駁我這幾天去哪裡?都給妳們嚇傻了!哪有心思去玩?我也不是個壞學生,不信問一下我的老師,是不是這樣的人?
他們講,你連父母都騙了,但騙不過我們。你們是跳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你的所作所為,我們都瞭如指掌,你還是認罪!
三個人就在我面前,(詢問室)有個電腦,幾張凳。
記者問:三人年紀多大?
陳同學說﹕一個50幾歲,另一個上次來過。20幾歲開車的司機,他是作筆錄的。接著,哪個老家伙就教訓說:你的罪很大!上次調查的時候,你相當不合作。胡弄我們。還說沒有聽過廣播協會,你是不是加入了一個甚麼自由亞洲的聽眾聯誼會?成員遍及廣東各地,講!這個聯誼會,是不是妳們學校的人搞的?或者即使沒有,都有一些經費支助?跟你講,不要以你念這家學校,你家有錢。這些錢都是國家給的,如果你氣了我們,我們就把你關了,還把你的財產全部收回,到時連汪洋(廣東省委書記)都救不了你。法律面前是人人平等。
我回答:這個RFA聽眾聯誼會,是一些喜歡海外廣播的朋友,交流、講實話,根本就不是一個甚麼組職,是一個不同的階層的人暢所欲言。而我認勢這個聯誼會,是我的老師介紹的,根本與學校無關。只是吃過飯、喝過茶。
這個時候他們又發火了!說裡面很多人都指證,說你是帶頭的,為甚麼還推卸責任?我說,根本就不是甚麼組職,更加不是帶頭,你們要這樣說!就全說了!我回答,你們要是這樣都認為犯法,那真是無理!
(接著,國安問)你與陳巧文是不是男女朋友關係?我說,不是。他們又發火了。說,你白痴,弱智的嗎?連你的女朋友都不要。我當時都火了,就大聲回答,證據呢?
那時,那年輕的國安就拿起一張凳,口裹歇斯底里地大叫一聲,並大叫:你老不老實!我一張凳就車過來!說要送你下十八層地獄!
我當時就嚇了,那個年輕作筆錄的司機就說,你的罪惡已經滿了,惡鬼已經上了你的身,你做的虧心事太多,惡鬼要找你算帳,那時我就很怕,眼睛濕濕的。
又說,現在正義之神要收拾你,你現在無法無天,我們是代表天來收拾你,但我們卻不想你進地獄,希望你能夠醒一下……
接下來他們還問,5月20日你去香港的目的是甚麼?與甚麼人去?香港見了什麼人?目的是甚麼?
我說,當時見的是聖火傳遞,在彌敦道。剛好那一棒是劉德華,我們也很開心。那個老國安就說,你又說謊了!老國安拍桌子說,你不是下去抗議聖火嗎?你是不是與陳巧文一起?去那裡舉雪山獅子旗?說!
那時國安人員又大罵了。做完華仔的粉絲,又去做長毛的粉絲,你傻了!有甚麼好看?支聯會對我們有甚麼作用?最後一件事,你到香港干甚麼?與甚麼人去?我說我是去香港看賽馬,與同學去。
國安說,你又說謊了!告訴你,你到香港不是去看賽馬。是與聯誼會的成員借賽馬的名,去見嚴九鼎。並準備在陳巧文舉起雪山獅子旗時保護她!並協助她散發傳單!
是不是?你快點講!不然你就過不了這關,不用想走了。我們是幫你呀……
以上就是陳同學面對六小時“京奧驚魂”的部份問話內容,我是何山,這裡是自由亞洲電台,下次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