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放學」搵工租樓難 專業範疇不接納「政治犯」事業毁於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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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2023年)年底爆出周庭出獄後,除了受到國安嚴密的監視,更因背負「政治犯」之名令她很難找到工作,租樓亦因業主怕惹上政治而拒租;現已在英國尋求政治庇護的鍾翰林亦有同樣經歷,出獄後當「一日店長」也遭國安不批准上班。有過來人向本台分享「手足放學」(政治犯出獄後)後覓工租樓的難處,凡需要獲政府牌照認可的職業,如老師、社工、保險、會計與地產等專業範疇,一般也不會給予機會「政治犯」;更可悲的是,屬專業人士的「手足」一旦被捕,他們所屬的行業便會對他特別「關注」,並作出政治審查,令他們的事業毁於一旦。

前民陣召集人出獄大半年始找到工作

前民陣召集人陳皓桓(Figo)於2019年及2020年因5宗遊行或集會,被控煽惑組織參與未經批准集結,於2021年5月認罪入獄,2022年10月出獄後一直保持低調,努力找工作。Figo向本台記者指,過去10年主力投入社運與政黨社民連的工作,欠缺其他工作經驗,加上背負「政治罪行」的紀錄,令他出獄後大半年也找不到一份工作。

Figo透露,同樣因未經批准集結而入獄的社民連成員黃浩銘出獄後曾考保險牌照,但當填上刑事紀錄,縱使他考試合格仍未能找到保險工作。黨友黃浩銘的經歷,令Figo不再找「有牌照」的行業。

Figo說:「我出來的時候也有想過考做保險的,但是原來有案底是不可以做保險的,然後地產也是。總之有牌的工作,要公司發牌給你或者政府發給你那些工作,你都不用考慮了。」

公民社會分崩離析,令入獄年半的Figo「放學」後不知如何是好。Figo指,他所認識的非牟利機構(NGO)不是解散便是撤出香港,他積極向其他NGO組織找工作,每次獲見工後便沒有回音。出獄大半年之後,佐敦一間居酒居終於請他做兼職,總算是好開始。

Figo說:「很多公司都會見(面試的),不會不見的,但在填表的時候,當你填了刑事記錄之後便沒有(下文)了。 曾經上過《文匯報》、《大公報》頭版那些,這樣就更加困難了。你又租不到房子,當你有工作了,你去租房子,然後它又會看看你的名字,業主就會害怕,然後就不租給你。」

 Figo出獄後轉趨低調,經過近一年的努力,終於找到兩份兼職工作。(Figo Facebook專頁相片)
Figo出獄後轉趨低調,經過近一年的努力,終於找到兩份兼職工作。(Figo Facebook專頁相片)

轉趨低調 免受干擾

Figo稱,留意有關鍾翰林、周庭的新聞,他們出獄後均受到國安監管。Figo指,為了生活不受到干擾,維持基本生活,出獄後盡量低調,只在網台「花生台」做兼職主持,不接受採訪,有限度參與政治。

 Figo預料,目前的政治形勢依然險峻,擔心「47人案」的被告出獄後,縱使低調生活仍難以找到工作。(李子俊攝)
Figo預料,目前的政治形勢依然險峻,擔心「47人案」的被告出獄後,縱使低調生活仍難以找到工作。(RFA 攝)

2019年「反送中」案件當中,11月「和你Lunch」與「救理大」案,案件涉及名校的中學老師、護士、會計師等專業人士。在「救理大」其中一案,法官 郭啟安特別提到,希望有關團體寬容處理部分有專業資格的被告,讓他們出獄後重回崗位。

曾經入獄、現以個人身份支援手足的劉家棟指出,事實上屬專業人士的「手足」,一般很難回到自己的行業工作,這批高學歷的政治「素人」,比一般「手足」更難找工作,亦預料出獄後很難在同一界別找到昔日的職位,因此他們一般在獄中已考慮移民,出獄便離開香港,在他國重新考牌。

劉家棟說:「老師這些行業幾乎是清一色,(出獄後)不能做老師,所以越是專業的人士,找到相關的工作難度是越高的,反而一些藍領的職業找工作的機會是更高的。」

未審先判 一旦被捕遭業界「關注」

更令人心痛的是,本身是社工的劉家棟指出,一些專業人士由被捕一刻開始,便遭到受聘機構或同行的特別「關注」,對被捕者未審先判,社工行業更為嚴重。

劉家棟說:「其實不少社工,在被捕的時候,在(紀律)委員會上面,其實就已經有信,我收到一封信就看到社工註冊局說:『我在新聞上面看到有個名字,跟你一模一樣的人, 是不是你?』在委員會上面,就是審核你究竟是否符合社工的資格。但是這個程序,其實在被捕的時候就已經會出現。」

劉家棟透露,在「反送中」運動入罪的社工很可能失去工作,縱使他們願意做下去,背負案底也令他們的「晉升」機會大大收窄。Figo亦坦言,他出獄之後的經歷令他開始擔心「47人案」被捕者出獄後,比之前的「政治犯」更難找工作。

自由亞洲電台粵語組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