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異議藝術家巴丟草:只要仍有香港人,就還有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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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的香港反送中運動期間,大量「抗爭文宣」湧現街頭和網絡。其中澳大利亞華裔藝術家巴丟草的畫作,頻繁出現在香港街頭,為被打壓的港人發聲,同時向國際社會描繪香港的抗爭運動。他近日帶同最新畫作現身倫敦,並接受本台專訪。他形容香港當下的情況令人「痛心疾首」,不過他寄語流散港人不要懷憂喪志,「只要仍有香港人,就還有香港。」

專訪異議藝術家巴丟草:只要仍有香港人,就還有香港 2019年的香港反送中運動期間,大量「抗爭文宣」湧現街頭和網絡。其中澳大利亞華裔藝術家巴丟草的畫作,頻繁出現在香港街頭,為被打壓的港人發聲,同時向國際社會描繪香港的抗爭運動。他近日帶同最新畫作現身倫敦,並接受本台專訪。他形容香港當下的情況令人「痛心疾首」,不過他寄語流散港人不要懷憂喪志,「只要仍有香港人,就還有香港。」

在倫敦市中心一個教堂,維吾爾人權活動家拉希瑪(Rahima Mahmut)用歌聲,唱出她對故鄉的思念。

她在2000年逃離新疆、移居英國。隨著近年中國政府以「再教育營」大規模囚禁維吾爾人,她和無數海外維吾爾人一樣,和身在中國的親人失去聯絡。再聽到的,只是家人的死訊。

拉希瑪說:幾個月前我聽到讓我心碎的消息,我得知我的大姐姐去世了,但我無法致電我的家人、致電我的兄弟姐妹,問問她們現在怎麼樣。這就是中國政府鎮壓的殘忍和殘酷。我只是成千上萬流亡的維吾爾人之一。而在我的人權活動等工作當中,音樂是我的逃生門,音樂給我希望。

習近平「食人肉」畫作 刺激中共敏感神經

她用傳統維吾爾音樂,控訴中國政府的殘酷;而澳大利亞華裔藝術家巴丟草,就以畫作表達對極權者的不滿。他的最新畫作,描繪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和俄羅斯總統普京吞噬人肉的畫面,刺激中共敏感神經。中國駐波蘭大使館早前向當地一個藝術中心施壓,說作品抹黑中國領導人,要求取消巴丟草的展覽。

不過波蘭主辦單位無視中共威脅,繼續辦展。而在波蘭展出的部分作品,移師倫敦展出。現身倫敦的巴丟草接受本台專訪,講述他被中國政府審查的經歷。今天的他,不再畏懼中共威脅,也和香港有密切關係。

香港展覽被迫取消後 他把面具摘下

在2018年年底,他原計劃在香港舉辦展覽《共歌》,卻在開幕前一日突然取消:「中共不僅會想辦法取消我的展覽,並且會威脅我自己個人的人身安全,威脅和我工作的人的人身安全,以及我在中國的家人。」

當時他在中國的家人被帶到公安局盤問,警察通過家人威脅巴丟草取消展覽,否則會對他「不客氣」,更警告會派公安到香港展覽現場。

雖然展覽最終無法舉辦,但這次經歷,促使巴丟草決定摘下面具,以真面目視人,不再隱藏自己的身份。

感謝港人支持 他以畫作回報

他仍然記得,香港展覽被迫取消後,香港人如何以他們的方式,幫他「展出」作品:「在我的展覽被迫取消之後,我記得香港很多人把我的作品貼在街頭,貼在一個跟大陸相關書店的鐵門上。這些支持我都看在眼裡,我非常非常感謝香港。所以之後摘下面具站出來,就變成一個非常自然的選擇。」

這份感動,驅使巴丟草在香港反送中運動期間,創作大量畫作聲援香港。他更曾設計「連儂牆旗」,送給香港歌手何韻詩:「我的有些作品能夠在香港之後的運動,在2019年的反送中運動當中,被香港抗議者和市民所喜歡,可以幫助到他們、去聲援他們,是我一個相當大的榮幸。也是我能做的一些小小的事情,去回報他們曾經給我的鼓勵和幫助。」

港人流散落四方 巴丟草:一個人的故鄉會跟隨他

這次在倫敦的展覽,以「被北京禁制」(Banned by Beijing)命名,同時展出香港藝術家淋漓淋浪,和前香港視覺藝術教師vawongsir的作品,以藝術形式,向中國政府的跨國鎮壓「說不」。

這些香港藝術家的畫作,現在和巴丟草的作品一樣,都無法再於香港展出。而自《港區國安法》生效後,香港的藝術創作、電影、音樂以至圖書,都無法逃離「審查紅線」。巴丟草對此感到難過,甚至以「痛心疾首」,形容香港當下的情況。不過他寄語流散的香港人,不要懷憂喪志。

巴丟草說:可能更多的香港人,特別是年輕的人會選擇離開他們的故鄉,但這並不代表香港的殞落。因為我始終覺得,一個人的故鄉會跟隨他。即便這麼多香港人在流亡的狀態,但他們來到,等於把香港的精神、文化,以及自我的認同也帶過來。這種東西是中國共產黨所沒有辦法去消滅和抺殺的。

「我覺得只要仍有香港人在,只要有這口氣在,那麼就還有希望,就還有香港。」

記者:呂熙(倫敦) 責編:溫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