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少江評論】習近平的新朋友杜特爾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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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風“海馬”在肆掠菲律賓之後一路奔向東北,今天已經在中國的香港和廣東一帶登陸。與此同時,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正在中國為其提供的舞台上試圖掀起另一股國際政治的颶風。在與習近平和其他高級領導人見面之後,這位常常語出驚人的七十一歲菲律賓政客在一個有著兩國政、商高層參與的會議上突然宣布,菲律賓要與其傳統盟友美國“分離”,這種分離包括政治軍事和經濟等各個方面;同時他還表示要朝覲俄羅斯總統普京,建立一個中國、俄國、菲律賓的三方聯盟應對世界。

一個偏居一隅的小國,人均國民收入只有二千多美元, 經濟上到處乞討,軍事上完全依靠盟國美國,居然突然提出要與另外兩個大國一起來對付自己現在的盟友,雖然怎麼聽來都有點令人不可想像,但是他確實在北京說了這番話。對於杜特爾特的怪異舉動,美國方面作出了冷靜的回應,要求菲律賓政府澄清具體含義。作為美國競爭對手的俄國和中國,還沒有對杜特爾特的親熱要求作出具體回應。雖然他們一定會為美國的這個小伙伴的反叛幸災樂禍,但是應該還不至於愚蠢到與這位常做出驚人之舉的總統立即結盟。

杜特爾特究竟想做什麼?目前做出判斷還為時過早。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在北京作出這一姿態,無外乎是兩個目的:一是公開表示對美國及其西方盟國的不滿甚至憤怒,因為這些國家不斷地對他就任以來踐踏法治和侵犯人權的作為進行公開批評;二是希望利用中俄兩國與美國在價值觀上的對立和在地緣政治上的競爭,討好中俄,爭取得到它所需要的經濟和其他利益。他的訪華無疑是對在南海問題上被國際社會孤立的中國政府送上的一份大禮,同時,他在行前也公布了一個長長的經濟要求清單,明確表示希望從中國得到巨大的回報。

杜特爾特似乎正在下一步險棋,且不說北京究竟能夠在多大程度上滿足他巨大的經濟利益訴求,它的做法正在使得菲律賓國內的上、中產階級和軍隊與他徹底分裂,這些力量與美國在政治和經濟上有千絲萬縷的聯系,而且不認同中國所代表的價值觀。即使是那些對美國不滿的下層民眾,也在與中國存在的南海領土爭端中持極端態度。在對南海領土的訴求上,他們絕不可能輕易妥協;考慮到對周邊國家的影響,北京也絕不可能在這一問題上作出讓步。杜特爾特最終很有可能由於他的魯莽外交立場而在國際上兩手空空,在國內成為孤家寡人。

行事魯莽的杜特爾特究竟前途如何,當然要由菲律賓國內的政治力量來決定。至於他給中國領導人的禮物,表面上看可能緩和由於南海爭端所帶來的中國在國際上的孤立,但是從更深層次看,對於中國領導人而言也不無尷尬。因為中國的普通民眾並不喜歡這位出爾反爾的菲律賓莽漢,人們不會忘記就在一個多月以前,他還信誓旦旦地表示要武裝登陸與中國爭議的島礁,現在突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急轉彎,中國人厭惡並且不會信任這種出爾反爾的政客,尤其是他借機提出一系列經濟訴求,更使中國人感到他赤裸裸的無恥。

與此同時,杜特爾特也還可能為中國知識分子中帶來另一番政治思考。杜特爾特在菲律賓政治舞台上有兩個特點,一是他對權力的棧戀,他擔任達沃市長長達22年,任期屆滿無法連任時便將職務讓給女兒,然後再繼續執政;二是他身為總統,居然主張采用暗殺來推行打擊毒販的運動,並借機修理政治對手。他的這兩個特點自然會引起人們對中國政治生態的聯想。習近平上台以來大力集中權力,進來甚至不惜重新鼓吹對領袖的崇拜;同時也凌駕在法律之上進行的選擇性反腐。他們的這些共同點或許是他們能夠成為“新朋友”的重要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