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普評論:讀鮑彤文章有感

近日讀了鮑彤先生在博訊網站首發的文章“談回到民主主義及其他”。文中談了四個問題,第一,關於張木生的講話;第二,關於新民主主義;第三,關於革命與改良;第四,中國今後怎麼辦。讀後有些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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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世紀80年代,鮑彤和張木生都是中國改革馬前卒。鮑彤曾任趙紫陽秘書、中央委員,以極大心力貢獻於政治改革,張木生則致力於農村改革。鮑彤因六四事件被判入獄7年,出獄至今,仍被軟禁。而張木生剛從《中國稅務》雜志社長的職位上退休,如今以一介布衣的身份激揚文字、指點江山。

張木生的講話之所以吸引了鮑先生的眼球,我想可能有以下幾個原因:一是張木生提出的“超越左右”重歸新民主主義,已經在北京思想界形成一股旋風;其二,張重提新民主主義,意在尋找一條既不同於左翼、也不同於右翼的第三條道路;其三,這條新民主主義的路,據一些大陸人士分析,有可能被下一屆中共領導人采用,替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推進政治改革;其四,張提到了“社會主義初級階段”,而鮑彤曾是十三大“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理論的設計者。

鮑彤說,二十多年前,他在組織起草十三大報告的時候,用了“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概念,其腦子中的藍本,就是毛澤東的《新民主主義論》,但他那時不能用“新民主主義”,如果用了一定是百分之百通不過。而現在,鮑彤說,張木生敢於提出回到新民主主義,說明現在人們的思想比那個時候更活躍,頭腦普遍更清楚,說明張先生比他勇敢。

在我看來,“勇敢”的“張先生”提出回歸新民主主義卻正好說明,中國現在搞的特色社會主義已經搞不下去了。本應是新民主主義主體的工人和農民,現在都淪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下的弱勢團體。而工農聯盟和共產黨的領導,是新民主主義的兩大支柱,當然,對張先生的新民主主義而言,最重要的是共產黨的領導。

共產黨的領導如此重要,以至於共產黨員張木生即使不贊成它的一些領導,也必須無條件服從。據烏有之鄉一篇文章披露,8月12日,張木生同兩位好友以個人名義,擬召開一個小範圍的“內部雙周讀書會”,談新民主主義。不料通知已發,讀書會卻在8月11日突然收到不得舉辦的上級通知,最後被迫取消。張木生無奈地表示:“我們都是共產黨員,必須服從組織決定。”這篇文章披露的內情,被來自北京的消息所證實。

連個讀書會都不讓舉辦的共產黨,肯定存在著極大問題。張木生自然是看到了當下這個黨領導的中國社會矛盾重重、暗潮洶湧;也看到了現在的中國就像30多年前一樣,又到了最危險的時刻。而他以為,只有共產黨才能救中國走出險境;只有新民主主義才能挽救共產黨;他還說,歷史證明,新民主主義是行之有效的唯一路徑。

張木生的話被很多人看作是測試十八大政治走向的風向標。據《南方人物》說,張和一些黨內高層尤其是“紅二代”的交往不時被傳播,相當數量的高級黨政干部邀請他私下對談。對此,張不隱瞞、不解釋,只是說任何談話都和未來的領導人無關。張木生就是這樣成為思想界的一個奇特現像:他不忌諱談敏感問題,言論背後的政治權力若隱若現,令外界捉摸不透。

相信再過幾個月,張木生就不用這麼“若隱若現”、讓人“捉摸不透”了。只是他大力鼓吹的新民主主義到底有幾分可行性呢?鮑彤論證說,毛澤東在取得政權之前提出新民主主義,是因為那時中共不僅需要擁護社會主義的人的支持,也需要反對社會主義的人的支持,但一旦取得政權,中共的臉就變了,新民主主義立馬變成了空頭支票。

於是這裡的問題就變成,毛澤東執政時,新民主主義是空頭支票;鄧小平、江澤民和胡錦濤執政時,對此唯恐避之不及;到了習近平時代,老百姓憑什麼相信,習就會兌現60多年前的空頭支票呢?再有,共產黨執政60多年,新民主主義幾乎從未認真實施過,談何有效呢?還有,張木生說,選舉現在不行、媒體開放現在不行、必須要黨的領導,那這個新民主主義和胡錦濤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有多大區別呢?

至於中國到底怎麼辦,鮑先生說,中國“應該靠民主主義起死回生”,這個民主主義是林肯、孫中山、羅斯福,不是共產黨;而張則認為要回到新民主主義,要堅持共產黨的領導。鮑先生進而主張,以台灣為師,以蔣經國為師,開放黨禁,開放報禁。我贊成鮑先生的主張。(自由亞洲電台粵語部評論www.rfa.org/cantonese/commentary)